中国有着庞大的基督教群体,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,然而基督教所产生的社会影响力,却与基督教如此的规模相去甚远,这不能不让我们反思。
疫情之后的中国乃至世界,经济的下滑让基督教也暂时失去活力。但是我们必须清楚的一点是,失去活力的是作为教会集体存在的基督教,他们因为经济支持的下滑,从而在宣教、媒体、社会活动上受到掣肘,从而没有能力举办活动和宣传。而不是平信徒。
迄今为止,进入我们视野的基督教皆是作为宗教或者教会整体的基督教,或者某一个作为群体的教会。我们认为他们的活动,才是基督教兴旺或者衰退的标记。
整个基督教历史同样如此,基督教历史教科书上记载的,是那些创立了神学架构的神学家,或者击退异教攻击的护教家,以及建立大型教会的教会领袖。这就给我们一个印象,基督教是他们的,是神学家、护教家、宣教家或者教会领袖的基督教,他们带来了基督教的辉煌,他们创造了今天的基督教。
然而,如果我们暂时甩开这个观点,把眼睛沉浸到历史的细节中去,把眼睛放到基督教的内部去,我们会发现,那些创造历史的平信徒一直被我们忽略。
在教会本位的基督教历史观中,平信徒这个概念一直是被排斥的,这源于基督教一神论系统下的集体主义观念。
我们必须再进一步问一个问题,为什么基督教是集体主义为特征的。因为这一特征,自犹太教开始。犹太人面对大流散时期,自己国家破碎的情况,必须以集体主义的理念来消融掉个体主义的危险,以防止民族被异文化同化的悲剧。因此,集体主义的产生,是在防御性环境和心态的背景下建构的。
那么基督教的集体主义,同样也是如此。基督教自发诞生开始,就处在被排斥的状态中,因此他们采取集体主义,以防御异教文化的侵蚀,这无可厚非。但是到了国教化之后,基督教失去了敌人,集体主义依然盛行,形成教皇处于塔尖的等级结构,这个时候集体主义的维护动力,不是来自于基督教面对的迫害,而是僧侣阶层出于对权势的维护。为了消灭个体主义对教皇僧侣阶层权威的威胁,必须以高压的方式来继续维护基督教的集体主义。这种为了维持权威而来的集体主义,一直贯穿了基督教的历史,直到今天。
这就是为什么,我们看到的基督教历史都是神学家和教会领袖的历史,而不知道平信徒做了什么。
实际上,整个基督教的历史,平信徒一直被刻意忽略,其良苦用心,也唯有教会权势方可解读。
在基督教早期,教会能在社会上产生影响力,是在社会危机中,平信徒付出的实际行动。当然那些神学家护教家们也有功劳,但是他们针对的是社会上层,而不是社会中层和底层。试想一下,如果不是平信徒冒着生命危险,不分宗教、阶层、民族地救治那些感染的异教徒,那么基督教的优越性可能永远无法表现。神学家的理论言说,固然能让反对者闭嘴,但是却不能让他们信服。
在文艺复兴时期,不论是达芬奇,还是米开朗基罗等这些艺术巨擘,哪一个是僧侣呢,显然他们都是平信徒。文艺复兴文学三巨头,但丁、彼得拉克、薄伽丘也同样不是教士。哲学家中,笛卡尔、康德等也不是神职人员。他们都是平信徒。
在今天,大量的平信徒在社会的各行各业发挥着自己的力量,改变着社会,改变着世界。但是他们因为从事的不是基督教宗教事业,而不被教会注意。
在这个层面上,我们可以说基督教的历史,就是基督教职业神职人员的历史。
看完历史,我们把话题拉回当下。
在疫情打几下,因为经济后援的乏力,让作为基督教活动主体的教会失去了往日的激情。那么这个时候,教会受到的打击并不代表基督徒也同样受到打击。实际上,平信徒作为基督教的个体成员,在这场疫情大潮中,受到打击要比教会轻得多。因为信徒作为个体是分散的,拥有自己的物质基础,而教会必须依赖于经济的奉献,这样当经济下行的时候,教会收到的奉献就会减少。对于平信徒个体来说,受到的影响确实十分微小的。
那么在基督教遇到挫折的当下,教会的活动受限,这个时候是不是要考虑释放平信徒的力量呢?显然,释放平信徒的力量,是势在必行,但是这要克服几个障碍。
一是教会障碍。平信徒被教会集体主义束缚在教会围墙之内,他们的力量无法走出围墙,他们的信仰表达只能以围墙内的宗教仪式为主要形式。
二是传道人障碍。传道人是教会的实际控制人,这个教会是传道人赖以生存的经济收入主要来源,因此维护自己的权威就变得十分重要。他们有时候也会表现出让平信徒信徒参与社会的愿望,但是这种参与社会的活动,却依然逃不出传道人的控制范围,那就是效果要好,影响要小。如果效果不好,那就没办法向其它信徒交代,如果社会影响大了,那么传道人权威就受到威胁。
三是言必谈宗教的功利主义心态。平信徒参与社会贡献的活动内容和方式很多,但是当下教会平信徒参与社会的心态,却是功利性的。那就是不论做什么社会活动,一定要打着基督教的十字架,如果你做了一件好事,没有写下基督教的十字架,那就相当于没做。这种功利思维严重阻碍了基督教平信徒的社会参与热情,也限制了他们参与社会的形式。
这就要求平信徒参与社会,要冲破三个关口。一个是从教会里解放出来,把自己真正归在耶稣名下,为上帝荣耀而活动,不是为了教会的荣耀而活动。一个是组建独立的平信徒的团契,避开传道人的控制。第三就是打破宗教的狭窄观念,以社会的方式参与社会。
平信徒,若不打破上面三个障碍,寄希望于通过平信徒的参与带来基督教复兴,只能是一场理论层面的设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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